记本科毕业前的一次 AoE3DE 游戏过程。
研究生入学考试后寒假回家之前的这一段时间,我和 Corhow 再加上大炮三个人的日常活动就是:大炮白天去实习,晚上就回来找我和 Corhow 玩《帝国时代III:决定版》。这段时间我们打了很多把人机对战,三个人一起打三个极难或者两个极限的电脑玩家。
某天晚上我们灵机一动(其实是忘记调队伍选项了),我们三个人其中一个被分到了电脑的那一边。从此我们开始了玩家间的战斗。由于我们是三个人,不能平均地分成两队,于是情况演变成了一名玩家带一个电脑挑战另外两名玩家的情况。
以前我很抗拒 PVP,但 PVP 是难得的提升游戏水平的机会,而且这几天我们打电脑都审美疲劳了。我开始挑衅 Corhow 和 dapao,表示我想和他们一打二。他们欣然接受了我的邀请。
第一次对局是三打二:Corhow 和大炮他们两个人带一个电脑,我也带一个。如果 30 分钟后我站在场上,那么算我赢。我和 dapao 都用的俄罗斯。我有点惊讶,因为他在相当早期就派出俄罗斯散兵前来进攻了,期间据说我还被 Corhow 偷了农民。第一次对局在大约 14 分钟后毫无悬念地输掉了。(我第一次认识到原来人类玩家的胜利只需要 14 分钟。)大炮赛后表示他们赢了有一部分原因是他“终于狠下心来打”我了——我也觉得他有点狠,而他速攻的理由也许是我给他们的胜利添加了时间限制吧——也许我自己的节奏确实是挺慢的。
赛后简单地讨论赛果,Corhow 对我最后还能组织一波对大炮的进攻表示惊讶。其实说是“进攻”,多少有点给我面子的意思。(哈,我也可以借这个理由说 Corhow 的评价是错误的。)毕竟所谓“进攻部队”也只有 10 个俄国散兵,而且他们是去执行侦察任务的。与先前的电脑对战的时候,我们几乎不会特意去侦察电脑的部队,而在这次的对局中,我觉得如果能早点发现 dapao 的进攻部队并能有所准备,也许我的战绩会好看一点。
写下这篇文字的时候,那天的比赛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。一些记忆已经开始模糊,不过我还记得第一局过后,我因为战果太差,而且在前期被偷袭而变得有些焦躁了。
第二次对局是 2v2,Corhow 和大炮需要在一个小时之内胜利。Corhow 用的德国骑兵。这局我印象深刻的是,因为我在野区的农民被德国骑兵吃了。对于这种“偷农民”的行为,尽管我没有在言语上和表示谴责,它也许不是全局的败因,但在愤怒的情绪驱使下,我已经放弃了战斗的意念,很快输掉了这场比赛。
关于这两轮意料之外的对局,虽然预料中自己会输,但是我没想到我会是这样输掉。两轮对局之后我很生气,感觉自己很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情绪了。
现在想来,为什么那时的我会如此生气呢?
一部分原因,是这两场对局都是在早期就结束掉了,严重偏离了我最初“大规模兵团作战然后被歼灭光荣地输掉比赛”的设想。这令我恼羞成怒。
另一部分原因则是被对手的战斗策略搞得心态爆炸。从我们三个人共同的游戏经验来看,我们三个人都不喜欢早期战斗,因此在这些对局里,我设置电脑的策略为“注重发展经济”或“注重防御”;帝国三的 AI 有 bug,玩家如果造墙,电脑玩家会开始发呆,所以这些比赛里,我都没有造墙;我们讨厌被电脑绕后攻击农民。大一的时候 Corhow 的农民被偷了还会吐槽上两句,而这可能是他少有的心情比较激动的时刻……“我的对手跟我打早战,我的对手偷我的农民,我报复性地攻击时看到我的敌人造墙了……这些因素使我极度愤怒,因为我从心底里认为这样的行为是‘不对的’,是‘不正义的’,是‘不正确的’。”
我认为生活中的多数事情都有其合理性,自己甚至应该为这些事情争取合理性。因此我极少会将一件事情判定为完全的错误的或不正确。但那时,我对于对手的策略极度不满,大概是他们的行为触动了我核心的规则——出于对其他人的尊重,在人际交往中应该避免令对方不舒服的行为。出于对人的尊重,不能在取得正面胜利前攻击农民、不能造墙引发 AI bug 从而影响公平、不能过早地进行攻击、面对面交谈时被指代人若在谈话现场则不能使用第三人称……我在执行由这项核心规则派生的行动时,我或多或少也在期待自己能受到同样的待遇。“他们用因为不合理而被我自动排除的策略对付我,无疑是践踏了我的心意。”
唉,多么高傲的想法啊。冷静下来之后,我的内心又只剩下悔恨。这个场景挥之不去,直到成为那天的梦魇。
用一句话总结这次的教训:放下骄横,接纳现实,适应变化。
lightyear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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